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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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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就緊縮起來。

大伯嘆息說:“孩子啊,你娘肯定給你說過你小時候的事兒,穿沙土褲子,墊尿布,那時候沒聽說過尿不濕,不知道有這麽好的東西,沒法的法,弄點兒沙土,鋪一堆尿布,弄得家裏到處是土,小孩子也成了泥孩兒,大人還得天天打掃,大冬天的洗尿布,別提多受罪了。”

“現在這個年代多好,現在的人多能,啥都能造出來,很方便,大人孩子都不受罪。我狠狠地說了你公公婆婆一頓,不能有那老思想了,養孩子也不能用那老法子了。不能總感覺老的東西是好的,不管啥樣的笨法子,一說是老的,就成好的了!哪能這樣!”

林青對這件事怨氣最深:“說啥老法子養孩子好,還不是心疼錢。”

“疼錢幹啥!得心疼人。錢是人賺的,給人服務的。你婆婆光知道攢錢,不知道疼人,因為這,我可沒少說她,來你家的路上還說她呢,她知道錯了。你放心,以後不光世林賺的錢都給你拿著,你們買菜買肉的開銷,水電費也是他們出。”

林青大喜:“好,行。”

賈世源有點兒擔憂,大伯許諾下這麽多,或許真能把人勸回去,但萬一以後世林媽做不到,不是要吵得更厲害。世林媽很可能做不到,以後可有得吵了。不過轉念又想,還是先把人勸回去再說吧。

大伯的精明卻是賈世源不懂的,一家人一起住,水電費本就是老兩口掏,買菜買肉也多是老兩口掏,現在變成全是老兩口掏,也比以前多不了多少錢;他可沒許諾孩子的奶粉、尿不濕、衣服、玩具之類的花銷,那才是大頭。

他這輩子給不少人家“請”過媳婦,處理多很多婆媳矛盾,吵架的緣起千差萬別,婆婆媳婦們總是有很多道理很多委屈,說到底,不過是媳婦想讓婆婆多出錢多幹活而已,婆婆也不甘心多出錢多出力,雙方達不成一致,吵架,鬧得很大發。他這勸架的,就負責讓雙方達成一致。

怎麽達成一致?當然是婆婆退步。這年頭娶個媳婦那麽難,花那麽多錢,不請回家當祖宗供著,還能跟老一輩那樣給媳婦立規矩?絕大多數做婆婆的,都會為了兒子一忍再忍,一退再退。

要他說,忍是應該的,退也是應該的,忍忍退退,就能熬得子孫滿堂。人這輩子啊,可不就是全從這個字上來:熬。

堂屋裏,賈世林對著林青媽說好話,無非是承諾以後好好待林青,不跟她吵架,錢都交給她,活都是他幹。世林爸也跟著表態,世林媽低著頭不說話。

如是循環。

一方抱怨,一方賠不是表決心,車軲轆話說了大半天,說的人不累,聽的人都不耐煩了。其他人還在忍,賈存良的耐心用完了,看看表,已經快下午一點了,起身說:“不早了,小青呢?收拾收拾東西走吧。”一貫地言簡意賅,給人盛氣淩人的感覺。

“啥?這就想走?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兒!”林青姨也說不上來為什麽,但總覺得就這樣放過他們不行,這才來了多大一會兒,吵架都沒吵盡興呢。

世林爸對林青媽說:“還有三天就年三十了,總不能讓小青在娘家過年吧。”

林青姨喳喳地說:“咋不能讓小青在娘家過年!俺能養她頭二十年,還能差這一年?”

世林爸還想老生常談地解釋出嫁的女兒在娘家過年會被人笑話之類的話,賈存良幹脆地指著賈世林說:“世林,給你丈母娘跪下。”

啊?!一席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世林爸先反應過來:“世林,磕頭。”

賈世林沒反應過來,習慣性地聽從命令,就跪了下去。

林青媽嚇了一跳,想去扶,發現還抱著孩子,就隨手把孩子遞給了世林媽。世林媽哪裏看得了自己兒子跟人下跪,可那是賈存良的命令,她也不敢提意見。

賈世林就不起來:“媽,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好好跟小青過日子。”

林青媽連聲說:“快起來,快起來,沒事了,我這就讓小青回去。”

賈世林快被無休無止地賠不是,表真誠逼瘋了,似乎終於發現了一個能表達自己誠心的方式,一定要一次表達個夠,都這樣了還不肯起來。

廚房裏,大伯的思想工作做得很到位,林青願意回去,加之媽媽說賈世林都下跪了,更加滿意,就回自己房間收拾東西。

026 林青姨點燃賈存良

等待的時間,賈家人就跟林青媽說些客氣的場面話,畢竟是最當緊的親戚,總不能以後不見面。賈存良不愛說話,他坐在林青家沙發上閉目養神,似是入定了。

賈世林一家態度太好,林青姨找不到射擊目標,就把靶子對向了賈存良!

“喲!這咋整的困成這樣?你家睡不開了來我家睡?”

賈家人心中不約而同地咯噔一下,林青姨這是踩了老虎尾巴了。

賈存良猛地睜開眼睛,以往因肥胖而瞇在一起的眼睛竟然能睜得挺大,透出兇光來:“你是——”

世林爸一把拉過他的胳膊,近乎哀求地說:“哥,你——”

賈存良脾氣有多暴躁,想想他上午喝完酒回家發現賈世源把車開走之後,又罵又砸地在家裏鬧就知道了;他酒量是出了名的好,那點兒酒不至於讓他失去理智,他在家裏鬧不是因為醉酒,是因為賈世源把車開走破壞了他的計劃。

此刻,賈存良身上的酒勁已經下去了很多,他更加理智了,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發作,可理智歸理智,情緒歸情緒,此刻他已經氣得想毀滅世界了。

大伯忙說:“兄弟,你沒事兒吧,大夫說不讓你斷藥,你是不是沒聽大夫的話?”又向林青媽說,“我兄弟腦供血不足,容易困。”

林青媽說:“生病了,還為著孩子的事跟著跑,也是不容易。”

賈存良向來吃軟不吃硬,她說句和軟的話,他也就消了氣。

偏林青姨覺得自己這方沒有占上風,直接人身攻擊:“整天除了吃就是喝,吃得肉滿膘肥的,得病了吧,叫老天看見了吧——”

任何人都來不及反應,包括賈存良的理智,爆喝一聲:“哪來的潑婦!你算哪根藤,這裏沒你說話的份!滾!”

屋裏瞬間亂做一團:妮妮嚇得哇哇哭,世林媽“哦哦喲喲”地哄著;林青媽嗯嗯吱吱地幹轉圈,不知道該先賠不是還是先勸自家姐姐,實際上,她哪一樣都做不好;世林爸安撫賈存良,大伯也生氣了:“她姨,這話不能隨便說。”

倒是與此番鬧劇有直接利害關系的賈世林,錯愕地往後退退,站在角落裏,似乎不知道這爭吵會有什麽後果,亦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賈世源聽到爸爸發怒的聲音,慣性地心肝齊顫,沖進屋裏;東廂房裏,正在收拾東西的林青聽到爭吵,也急忙跑出來。

林青姨身經百戰,知道今天這場景,對方奈何不了自己,愈發英勇了,拍著胸脯嚎:“我是她親姨,你說我是幹啥的?你說有沒有我說話的份。”

林青忙把她姨往自己房間裏拉:“姨,別生氣,消消氣,歇會兒。”

賈家人則把賈存良推出了房間,讓賈世源帶他到車上歇著。

賈存良哪裏是能咽下惡氣的人,狠狠地踹了車門一腳,冷哼一聲,上車。他渾身散發著暴戾之氣,賈世源不願與他共處在狹小的車廂內,又想到林家還有一個比爸爸更易燃易爆的中年婦女,索性站在車尾爸爸看不到的地方吸煙。

“啪——”

“啪——”

幾個小孩子在扔兒童鞭炮,這種鞭炮不用引燃,只要往地上一摔,就能爆炸,發出微弱的鞭炮聲。如果這鞭炮扔到炸藥包裏,會是什麽場景?

賈世源想,林青姨就是這兒童鞭炮,一碰就炸,威力有限,慣會惡心人,偏偏這鞭炮扔到了爸爸這炸藥包身上了,於是炸成這個樣子。

他又想到了範欣然,他回來的時候她正在發脾氣,該怎麽哄呢?此刻,他已經忘了因為什麽愛上她,他害怕戾氣,其實也已習慣它的存在。

當然,範欣然那算不上戾氣,充其量只是熱戀中的小女孩撒嬌鬧情緒而已。這不,她已經在微信上同賈世源說話了——

【我剛拿駕駛證,沒怎麽開過車,過年時候車又多,一路上心驚膽戰,好不容易開到縣城,你說走就走了,讓我空歡喜一場,我心理落差太大,受不了。】

【你現在有空了嗎?跟我說說出了什麽事吧。你火急撩忙地走了,我什麽都不知道,一直在胡思亂想。】

【不會是你父母出什麽事了吧?需要我幫忙嗎?我是學醫的哦~】

賈世源心中那個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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